白桃酸奶老师想看民国坤廷，大米玉米老师跟我索要异坤，我竟然分不出她们两个谁更畜生一点，于是决定做个用一篇文同时满足她俩的超级畜生。

要夸就夸我，要骂骂她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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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情皆孽

 



一
 

朱正廷有些焦虑地走来走去，冷不丁朝着里屋喊一声：“要不还是我自己去吧！”

“你去什么？你去给人家相中了更没转圜余地，人姑娘说咱们明天就订婚吧你来句我想专心学业，哄鬼呢你？”

“我总觉得这样不太好。”朱正廷咬咬下唇。

“我的祖宗啊！”蔡徐坤从里屋探出个脑袋一脸恼火，“你是我亲祖宗！这事儿你就别管了行不行，我又不是要骗人家姑娘，弟弟替哥哥相看相看嫂子谁能说什么？你赶紧上你的课去。”

朱正廷面皮薄得很，一声嫂子都让他耳根红透，争辩道：“一个朱一个蔡，你拿什么骗人家说咱俩是兄弟！”

那厢蔡徐坤已经把脑袋抽回去，只是声音里透出一股恨铁不成钢的劲儿：“我就说我是朱徐坤她还能知道我其实姓蔡不成！再不然说个表兄弟不同姓那不很正常！就你这脑袋真去相看了又能看出什么啊还不是人家说什么你信什么！”

朱正廷被挤兑得就很气。但他自己也清楚自己徒然会念书，世事洞明或人情练达都还差得远，往来交际之事从小就是蔡徐坤替他照应，挤兑这两句还真不是白挤兑他。

也只能转了话题：“今天家里来信了吗？写了些什么？”

“没写什么，汇了生活费而已，你要用钱等我取了款子晚上拿给你。”

“我不用钱。”朱正廷又劝诫起来，“你早点回来吧，每天都那么晚，我也不知道你在和什么人玩。成天的斗鸡走马有什么意思？虽是陪我回来念书，你也该找点事情做，我们学校附近的中学在招先生，不然……”

“怕不是疯了？”蔡徐坤再次探出脑袋，恶狠狠瞪了他一眼，“你要你们家蔡公子去当什么教书先生？”

“……算我没说。”

瞅着蔡徐坤真恼了，朱正廷乖觉地闭嘴上课去。

徒留蔡徐坤一人在里屋打着火点着纸，目光冷漠地看着火舌把信上的字迹一个一个吞噬殆尽，低语声几不可闻：

“教书先生是供得起你念书还是还得起债啊我的蠢蛋宝贝儿。”

烧完一吹便是片片飞灰。瞥一眼飞灰重新看向镜子，蔡徐坤恨恨地抿了一口胭脂片，镜中人登时肤白唇红，雌雄莫辨。

蔡家和朱家算得上世交，两家孩子也打小一起长大，吃西餐穿西服眼看就要长成两个标准的西式青年，却不料朱正廷被几张古典舞蹈的照片迷了心神痴了狂，一心一意要回海内念书。离家久了老人们也思念故土，倒也没什么争执就同意了；蔡徐坤跟着一起回国，并不去念书，帮老一辈联络起海内从前的人脉再和一群纨绔终日玩乐罢了。

——那是刚回国两三个月的事。

第三个月就没有了生活费汇款，蔡徐坤敏锐地控制了开支，第四个月收到信：蔡家生意失败，朱家股灾被套，已经无力支付二人的留学生活费用。从前的商业伙伴若有人愿意伸出援手，可暂时依附并尽力筹款汇至海外助朱家解套；若无人助力，二人买船票速归。

彼时朱正廷刚刚加入了学校的什么舞蹈研讨会，回来兴致勃勃地给他演一小段，当着面他不耐烦摆手说行了行了我看不懂——教朱正廷嗔了他一句俗气——转头就像今天这般，把哭穷催归的信烧了。

朱正廷是怀着什么决心回国的，蔡徐坤再清楚不过。

还有喘息的余地，就不能让朱正廷带着遗憾离开。

没钱而已，他来想办法就是了。

……办法又哪里是那么好想的。

他被父亲从小按接班人培养长大，商道之事再精通不过；可为商之道重在消息，他有心借势，架不住消息传得飞快，圈子里无人不知蔡家颓败，不看他笑话已是他人缘的彰显，遑论借势给他助他再起。

朱正廷并不奢侈，对境况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也绝称不上节俭。养一个消费观念正常的阔家少爷，还要往家里寄钱安稳人心，陷入绝境的蔡公子去百乐门买醉，借着酒劲敲破一个调戏他女相的纨绔的脑袋——该说是灵机一动还是鬼迷心窍？砸破人脑袋被拉开后浊气上涌冲去洗手间大吐特吐一番，头痛欲裂地把脑袋一整个浸在洗脸台的池水里缓解痛楚，再抬起头看向镜中湿漉漉一身水两眼猩红灼灼杀气的狼狈纨绔，也不过是冷静清晰地算一笔账：

“三支舞一元大洋，划得来。”

打小最恨人说他女相的蔡公子，把依红偎翠的欢场手段用到自己身上，描眉画眼涂脂抹粉，硬是杜撰出一个舞国名花徐小姐。

怎么能不恨呢？

尤其躲在窗后看朱正廷懵懂天真一无所知地上课去时，简直恨得牙痒痒，摔坏三五支眉笔，踩碎七八盒胭脂。

怎么就沦落到这么糟践自己来保个二世祖天真无邪了？

摔完踩完还得继续化妆，一边套玻璃丝袜一边恨声咒骂：“什么瞎子才能看上这么个蠢瓜蛋。”

他这样的瞎子。

所以这次相亲朱正廷当然不能去，哪怕是朱家老爷相看许久，还寄托了东山再起希望的联姻对象。

不说对方肯定知道朱家衰败的消息见面会把消息露给朱正廷，也不说朱正廷醉心舞蹈无心包办婚姻。

什么都不为，就为他自己瞎了这么一场，也不能放朱正廷甩开自己，结什么好坏姻缘。